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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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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平秋沾上了魔教兩個字,比試資格自然就取消了。

燕菲菲似乎成了最大的贏家,因為她的對手沒了,魁首之位就要落在她的頭上。

不過,經諸位高手們的一致商討,覺得這樣便讓燕菲菲勝出,未免太容易了些,便一致決定,讓王鳶頂上來,代替鳳平秋的位置,與燕菲菲再角魁首之位。

這樣的安排不可謂沒有私心。

雖然盟主為了避嫌沒有出面,不過任誰都能看出,這是宗師境高手給盟主一個面子,當然也是為了他們自己。

這一次宗師境高手的後輩們除了王鳶都全軍覆沒了,若連王鳶都不能站在決戰臺上,那他們宗師境高手的面子豈不是都丟光了?

臺上臺下的人都知道這個決議是怎麽回事,有微詞也不能放在明面上,大不了心裏嘀咕幾句。

誰沒有私心?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

白玉煙沒有參與其中,一來方才事情爆發之時她半路離開了,二來她年紀小又是半路來的,推辭過去也是情理之中。

這樣一來,最後一場決戰雖然有些波折,但到底還是保留下來了。

散場過後,燕菲菲的心情顯然是不太好。

她雖然看不慣那個討厭鬼,但現在,她更討厭的是那個偽君子王鳶。

至少,一個是真小人,討厭也不過是討厭在表面,而王鳶這種,簡直是打心底裏厭惡。

一想到一會兒還要跟他決鬥,燕菲菲心裏就更難受了,手裏的劍握得嘎吱作響,等著,她一定要給他好看!

師門的人卻是提醒她不可掉以輕心。

“這一路,你也看到了,若真是姓王的做下的,證明其手段心智不俗,若論單打獨鬥,他又不知道會出什麽花招,你不一定鬥得過他。”

“是啊,你可千萬要小心,我們也不是非要拿那個魁首,還是你的人更重要,別逞強。”

“況且,盟主...也不知是否有插手,我們現在是在他們的地盤,恐怕鬥不過,有什麽事,你可別沖動。”

不爭魁首是不可能的,對於那塊牌子的底細,燕菲菲知道得比她們清楚得多:“你們放心吧,我有分寸。”

“就怕你這個‘有分寸’。”

秦山派的弟子們也是操碎了心。

王鳶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混跡在人群中,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

他周圍的人似乎同他認識,見他忽然出現,也沒懷疑,帶著一副他撿了大便宜的模樣,告訴他這個峰回路轉的好消息。

“真是老天開眼,那魔教的人聯合了那個小姑娘將你打下擂臺,想不到一轉頭,自己就被個女人給揭穿了,哈哈哈。”

“竟有這等事?”

“可不是?這也是王兄你的造化,魔教之人壞事做絕,合該倒黴。只求盟主不要太過心軟放過了他才是,還有,那關押的地方可要看顧好了,別讓他的同黨將他救走。”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盟主自有盟主的考量,說不定還能利用他將魔教的同黨都引誘出來,一網打盡呢。”

“你說的是,魔教不除,始終是我武林一大心腹大患。聽說此人在魔門之中位置還挺高,指不定還真能釣出幾條大魚來。”

“哈哈哈,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王鳶沒有參與到這些人的討論,但他表情疑惑中又有些不可置信,還帶著隱隱的驚喜,這演技簡直是出神入化,滴水不漏。

若不是跟蹤了王鳶,知道他與一個神秘人有首尾,密謀著奪取尋仙令和一個人,白玉煙都快要被他給蒙騙過去了。

王鳶有感擡頭,與白玉煙的視線隔著茫茫人海交匯,有實質的烽煙在兩道視線之中升騰。

白玉煙給了王鳶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便錯開去。

若他不將自己和阿玘牽扯進來,白玉煙還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不過,若他要來招惹她們,那就不要怪她多管閑事了。

白玉煙自有一套行事的方法,她心中有正義,不過這個正義是她自己的正義,而不是天下的正義。

所以要她像那些大英雄大義士一般為天下人鞠躬盡瘁,那是不可能的。

王鳶和那神秘的幕後之人,謀奪尋仙令也只是為了一己之私,哪怕白玉煙看不上這些陰暗的小伎倆,卻還沒觸碰到白玉煙的逆鱗,所以即使知道他們的計劃,白玉煙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總有一些人自以為是,要來觸碰她的底線。

到時候,不打得他們滿地找牙,那可就對不起她這一雙拳頭了。

決賽還沒開始,白玉煙與賀若玘坐在客棧裏吃飯。

鳳平秋被爆出魔教的身份,堂中先前還在討論他的人都已經閉口不提了。鳳平秋的身份不論是真是假,只要沾上了魔教兩個字,前途基本就算完了。

店小二端上來一盤魚香肉絲,“二位,你們的菜上齊了,請二位慢用。”

轉身正要離開。

“等等。”

賀若玘忽然出口叫住他。

店小二不明所以,但還是停住了:“姑娘還有什麽吩咐?”

“放才你這盤菜,可是直接從廚房裏端出來的?”

白玉煙不知賀若玘想要說什麽,卻也忍著沒有動筷,探究的眼神落在店小二的身上。

被兩雙漂亮的眼睛盯著,店小二卻不知為何心裏有些發慌:“是,是從大廚手裏直接端過來的,兩位姑娘你們看,這上面的菜還是熱騰騰的,一看就知道是新鮮出爐的。”

“真的沒有經過其他人之手?”

“是,”店小二以為她們是懷疑這菜幹不幹凈,打包票說:“是小的一路端過來的,還特意護著,沒讓沾上什麽灰啊塵的,保準幹凈!”

“那你來嘗嘗。”賀若玘指著那一盤肉絲。

店小二一臉為難:“這,這客人的菜,小的怎麽敢嘗呢。”

“阿玘叫你嘗,你就嘗,磨嘰什麽?”白玉煙從筷子筒裏抽出一雙筷子,遞給店小二:“拿去,吃!”

店小二被白玉煙一瞪眼,一個吃字嚇得膝蓋都差點軟了,還有什麽不敢的,只得立刻聽從她的吩咐。

“是是是,小的這就嘗。”

一雙筷子毫不猶豫的向菜盤夾去,夾了幾條肉絲就要塞進嘴裏。

“啪”

賀若玘卻忽然出手將他的筷子打開了,一雙筷子連同肉絲落在地上。

“這——”

店小二簡直糊塗了,叫他嘗,又不讓他吃進嘴裏,這是在玩他還是怎麽的?

“姑娘,你們這是...”耍著我好玩兒嗎?

白玉煙看向賀若玘。

賀若玘輕笑一聲,將頭發上的一根銀簪拔下來,在菜盤子裏攪了攪,再一抽出來,那一根纖細的銀簪子竟然整個兒都黑了。

“你自己看看。”

“啪”

賀若玘將這根無用的銀簪丟在了桌上,這一聲響,好像砸在了店小二的心尖上。

“這,這菜有毒?”

一想到自己剛才差點吃進去,若不是被這位姑娘阻止,店小二的心臟都停拍了幾瞬,背後一陣冰寒。他可是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出來。

白玉煙目光一凝,“有沒有毒,你不知道嗎?”

店小二這才反應過來,這菜可是他們店裏炒出來的,這二位姑娘莫不是懷疑是下的毒?

“二位姑娘饒命,小的冤枉啊!”店小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樣:“不是小的,不是小的幹的!小的發誓!”

“這飯菜裏竟然有毒!”

堂中的人原來還不知道這一桌的兩位姑娘為何平白無故的對一個店小二發脾氣,只當是這些姑娘們潑辣脾氣不好,這個店小二倒了黴撞上班了槍口。

誰知,就聽到了白玉煙的一聲大喊。

立刻,一堂的人都坐不住了:“飯菜裏有毒?”

“什麽!我們剛才吃了這麽多!”

白玉煙兩人鄰桌的食客立刻跳起來,轉到白玉煙這一桌來,一看那桌上還沾著湯水,卻已經黑了的銀簪,立刻就炸了:“這銀簪都黑了!這是得有多毒啊!”

“我們吃的飯菜裏可有沒有被下毒?”

一時間,此起彼伏的催吐聲響起,食客們恨不得將所有吃進去的東西都能吐出來。

白玉煙直接將店小二揪著領子從地上提起來,“說,是誰讓你這麽幹的?為什麽要下毒害我們?”

店小二欲哭無淚:“我,我,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小的就是從廚房裏端了二位姑娘的菜出來,就直接過來了,根本沒有停下來下藥的時間啊!”

“那你的意思是,下毒的人不是你,而是你們客棧後廚的大廚咯?”

白玉煙環視客棧,已經有許多人被下毒之事驚嚇到丟下筷子跑路了。也不知有多少是真正嚇跑,又或者是想趁機逃掉飯錢的。

從剛才店小二無知無覺想要吃掉這些飯菜,可以看出,他應該是不知道這菜裏有毒的。別說是演出來的,白玉煙可不信人人都有王鳶那樣的演技,將手上的店小二放下:“將你們老板叫出來。”

“是是是,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其實鬧得這麽大,不用叫,客棧的老板也必須得出面了。

老板是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他用手帕擦著一頭冷汗,跌跌撞撞的從後面出來,看著幾乎癱在地上的店小二,迎著整個大堂中還沒離開的食客的怒視,看到桌上黑漆漆的發簪心裏一咯噔。

“這,姑娘,這是怎麽回事...”

“在你的客棧裏吃出了毒,你還問我怎麽回事?”白玉煙抱著手臂:“去將你客棧那些後廚的人都叫出來,跟我說說,這盤菜究竟是誰做的,又是誰下的毒?”

“是,請姑娘稍待。”

老板再次擦了擦汗水,路過店小二的時候,還踹了他一腳。將後廚裏的人叫出來,老板一臉陪笑的對著白玉煙兩人說:“二位姑娘,都在這裏了。”

在後廚忙活的人有四個,兩位大廚,還有兩人打下手。

其他食客十分不滿:“我們要的是說法,為什麽菜裏有毒,你把這些廚子叫出來做什麽,難道還要我們自己查是誰下了毒嗎?”

“就是,今日不給個說法,老子我可不會善罷甘休!”

“媽的,吃個飯還要提心吊膽的,真是到了八輩子的黴。”

“也幸好兩位姑娘機警,否則,你這客棧豈不是要平白多了幾條人命?”

看到那發簪上的黑,就知道這毒劇烈無比,必然是見血封喉的毒,吃下去就會立刻見效。

先前一時緊張才慌不擇路去催吐,後來冷靜下來就知道,若是真的吃了有毒的菜,他們只怕早就已經毒發身亡了,哪裏還能站在這裏討要什麽說法。

不過,沒吃是一回事,受到驚嚇又是另一回事了,沒有誰能保證下一回這裝有□□的菜是否會落在自己的桌上。

若他們一個不查,不就小命玩兒完了?

“必須給個說法!”

“你的小店還要不要了?”

“這這這...”老板的汗水都要將一身衣服給打濕了,他這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等被人發現菜裏有毒的事情,而且面對的又是各個會功夫又兇神惡煞的江湖人,實在是六神無主,心裏也十分慌亂。

看這老板的模樣,想來也未必知道是誰下的毒,白玉煙擡手阻止了堂上這些江湖人的叫囂:“眾位英雄好漢請稍待,這毒是下在我們這裏的,我們必須知道究竟是誰要害我們,目的又是什麽。”

“請各位耐心一些,等我們將事情查清楚,各位再要什麽說法再找老板不遲。”

這些江湖人雖有心鬧一場,但人家苦主都沒發話,他們這些順帶的再出來蹦噠也說不過去。

而且最主要的,說話這位是小宗師,實力高強,拳頭比他們硬,他們也橫不過啊,只得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既然小宗師發話了,我們自然是聽小宗師的。”

“小宗師盡管查吧,若查不出什麽來,這店家耍賴不認賬,我們也不會坐視不管。”

見這些江湖人平息下來,老板對白玉煙十分感激,他們平時不關心這些江湖上的事,這才知道這位看起來十幾歲的小姑娘地位不簡單。

當下更是恭恭敬敬:“姑娘盡管查,小的無有不配合。”

白玉煙向堂上的人拱拱手:“多謝諸位俠士給我這個面子。”

有看向賀若玘:“阿玘...”

賀若玘甚至沒有將註意力放在那些疑似下毒的嫌疑人身上,一雙眼睛反而黏在活力四射的白玉煙這裏。

這會兒見白玉煙詢問她,賀若玘才施舍給那四個人一個眼神,說:“下毒之人就在這四人之中。”

又單獨溫聲對白玉煙說:“煙兒,你覺得是誰?”

又來考她?白玉煙抱著手臂從桌子後面轉出來,慢慢的走到排排站的四個人面前。

兩位大廚滿臉油光,手上還有一些油汙,一人略蒼老肥胖,一人則有些幹瘦,臉上都是有著緊張和害怕,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別的看不出什麽來。

另外兩個打下手的則更加年輕一些,看起來像是做學徒的,一人手上還沾著菜屑,看來是正在切菜的時候被拉出來的。

另一人手上還沾著調料,顯然也是匆匆忙忙的出來,沒有時間收拾幹凈。

四人的神色都差不多,帶著一點疑惑,害怕和小心緊張。

若單看面貌,完全看不出是誰。

白玉煙在四人的前前後後轉了好幾圈,她轉了多久,那些俠士就看了她的多久。賀若玘也是,就看著她似乎像一個無頭蒼蠅一樣的轉來轉去。

就在一些江湖俠士心理懷疑她究竟能不能查出來,心裏犯嘀咕的時候,白玉煙突然停在了一個人的背後,將那人推了出來:“下毒的就是你。”

竟然是那個手上沾了調料的人。

這個,這個挑人的方法也太兒戲了些,就這麽隨便推了一個人出來?究竟是想隨便找個替死鬼出來還是怎的?

賀若玘卻笑了,有那強大的直覺在,若要叫煙兒找人,那怕是十個人都抵不過她一個。

不過,這一回,白玉煙卻不單單是憑借直覺。

那被推出來的人自然是抵死不認的:“姑娘,你休要胡說,小的清清白白的一條漢子,如何做得出下毒的事情來?”

老板雖然也想息事寧人,但也是不忍心看自己的人被冤枉,畢竟白玉煙這隨便推人的做法的確是難以服眾:“是啊,姑娘,這李蛋雖然人看著醜,但平日做起活兒來也是麻溜利索的,若說他下毒害兩位姑娘,小的實在是想象不出他有什麽理由。”

“慌什麽,”白玉煙不為所動,一雙眼睛落在老板的身上,成功讓老板後面求情的話說不出口,又將視線滑到那個叫李蛋的人身上:“你還挺理直氣壯的嘛,叫李蛋?”

“是,”李蛋其貌不揚,但梗著脖子硬氣的模樣,卻讓人覺得是條漢子,“小人沒有下毒,問心無愧,自然是不怕。”

“好,”白玉煙拍拍手:“有骨氣。”

“你以為我是隨便推你出來的嗎?”

“你,你有什麽證據?”李蛋不客氣的反問。

“我問你,你這手上的醬料是怎麽沾上的?”

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手上,李蛋低頭看了看,上面是一些醬油,整個手黑乎乎的:“這醬料是方才掌櫃的前來叫小的,小的正在下調料,一時不慎沾在了手上。”

“好,一時不慎是吧,記住你說的話。”

白玉煙又回頭問老板:“老板,你方才進去叫人的時候,可有說叫他們出來是為何事?”

老板想了想,說:“我當時心裏頭焦急,也沒多想,就趕緊跑進去摧,叫他們快點出來,客人急著。我也摧得緊,胡亂說了幾句。”

白玉煙說:“老板可有說下毒之事?”

老板搖頭:“沒有,我只顧著想平息此事,沒來得及問,也沒來得急說。”

“好。”

白玉煙轉頭正要問李蛋,卻被李蛋當先說:“姑娘是要問我怎麽知道是下毒之事?方才姑娘和這堂中的俠士都提到了下毒,這下毒之事,不止我知道,他們也知道。”

李蛋指了指另外三個人。

那三個人點頭,他們也是聽堂上人的說話,猜到了飯菜裏被下了毒的事情。

“誰說我是要問你這事了?”白玉煙笑得意味深長:“怎麽,被我抓出來,心裏慌了,迫不及待的將心裏頭想好的說辭道出來?”

李蛋做出百口莫辯的無奈模樣:“您說什麽就是什麽。”

白玉煙指了指他的身前,“你們看,他胸前的圍兜,”眾人將視線集中在他身前的圍兜上:“是不是有些臟汙?”

眾人看了,的確是有些油汙,這些在廚子身上不是很正常嗎?

“你們看他的手,他手上有醬油,但他的圍裙上卻沒有。”

眾人再看,的確是沒有,不過這能說明什麽?

“你們再看他們,”又指著其他三人:“他們的圍兜上還有折痕,顯然是才剛剛擦過手,尤其是手上有菜屑這一位,他的圍兜上也還沾著菜屑,雖然手上沒有擦幹凈,但也是擦過的。”

“但他卻頂著這一雙完完全全沒擦過的手出來了。”

一雙手擦沒擦過還是挺容易看得出來的,其他三位手上雖然難免有些汙跡,但多餘的是擦在了圍兜上,而李蛋不同,他是完完全全頂著一雙沒有擦過的手出來的。

“掌櫃的並沒有告訴你們出來是為了什麽,你們要見客人,是不是下意識要收拾身上的汙跡?其他三人,都下意識將手上的臟汙擦幹凈了,唯獨你,這麽明顯。”

眾人恍然大悟,的確,一般叫廚子出來,為了讓客人瞧著幹凈,都會下意識的收拾收拾。

這人的確是有些異樣。

李蛋的神情終於不再鎮定,顯得有些慌亂死開,兀自狡辯道:“我,我是慌著出來,帶忘記了擦。”

其實看他的神色,大多數都已經相信是他做下的了。

白玉煙懶得聽他狡辯,“你是挺慌的,怕是害怕下毒的事情被揭發出來,才慌了手腳忘了擦吧?”

不跟他廢話,一腳將他踹翻在地:“說,是誰派你來的,為什麽要下毒害我們?”

“說,為什麽要下毒!”其他江湖人也開始哄鬧起來。

“小宗師目光如炬,竟然一眼就看出是這小子做下的。”

“是啊,人雖小,可是腦子卻是好使得很。”

“不然,人家小小年紀怎麽就能修煉至宗師境?沒點能耐,如何叫我們這些榆木疙瘩拍馬也追不上呢?”

賀若玘望著眾人推崇的焦點,心中是滿滿的自豪,這就是她看在眼裏的人兒,獨一無二的珍寶,誰都及不上的寶貝。

被白玉煙踩在腳下的李蛋臉色變了,先前偽裝出來的懦弱沒有了,眼裏剩下一片狠辣,還有視死如歸:“哼,算你厲害,竟然被你發現了,你們等著吧,得罪了我魔門,魔門定不會放過你們!”

說完嘴巴就要一閉,眼看就要自盡。

“想自盡?沒這麽容易!”

“煙兒——”

白玉煙都不用賀若玘提醒,她早防著他這一手,腳快過她的話音,直接一腳踢在李蛋的下頜骨上,將他的下巴卸去了。

沒了下巴用力,李蛋自然是不能再自盡。

“早就知道你會來這一套,卸了你的下巴,看你還能怎麽自盡。”

李蛋的眼裏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將人揪著頭發提起來,白玉煙拿出一只筷子,踢了踢還在地上躺著的店小二,“還攤著作什麽,起來幫我做事。”

先前店小二被嚇了個半死,整個人就躺在地上裝暈,以求白玉煙不要怪罪他,現在看真相大白了,也不裝可憐了,咕嚕咕嚕爬起來:“姑娘要小的做什麽?”

白玉煙將筷子塞進他的手裏,小二臉色一白,該不會又要讓他試菜吧?店小二簡直對這筷子有陰影了。

“抖什麽抖,看看他嘴裏有什麽東西,都給我掏出來,小心別弄破了,弄破了剛才那盤菜我讓你通通吃光。”

這種死士,嘴裏多半藏著什麽毒,一旦任務失敗,就會咬破毒囊自盡。醫毒不分家,她們家裏經常接到這種訂單,所以一點也不稀奇。

“是是是。”聽到不是叫他吃菜,店小二立馬將心放回了肚子裏。不就是讓他挑個東西嗎,挑十個八個也沒問題。

將人交給店小二,白玉煙拍拍手站起來,就看到這些江湖人在竊竊私語,顯然是聽到了方才這人自盡前說的話。

“又是魔教?”

“魔教這是要做什麽大動作?總是盯著武林大會做什麽?”

“難道魔教要出山了?”

“這,有可能。”

白玉煙走到賀若玘身邊,小聲說:“我覺得不像是鳳平秋那邊的人做下的,倒像是王鳶要殺我滅口。”

除了王鳶,她自問沒得罪過誰,要下這種手段來害她。

若說是珈蘭谷或者泊輝門的人,他們是修真者,怎麽可能用這種凡人手段?根本就不屑。

看這人的說辭,豈不是跟燕菲菲那天晚上聽到的自言自語,以及早上那個女人揭發鳳平秋時所說的一模一樣?嫁禍都不知道來點新鮮的招數。

若是鳳平秋那邊的人,他們費盡心思去武林盟地牢救人都來不及,哪裏有閑心來對付她和阿玘這兩個不相幹的人?

賀若玘點頭:“卻有可能。”

有些人上趕著要作死,真是攔都攔不住。

看來王鳶也是慌不擇路,竟然做下這種親自將把柄遞到她們手上的事情來,白玉煙不信,人都到她手上了,還找不出指明他的證據來。

白玉煙本來都沒打算管這些破事兒,她都要去尋仙大會了,這個世界又不是她爹娘所在的世界,她也沒什麽留戀的。

武林大會,她不過來湊湊熱鬧,沒想到,她都沒打算計較,總有人自以為是要將她拖下水,那就別怪她擼袖子幹了。

“你打算怎麽做?”賀若玘問她。

白玉煙想了想:“用刑我可不在行,而且像他這種死士,想來無論如何也撬不開他的嘴的,”搓了搓手:“阿玘,修真界這麽神奇,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他說真話?”

賀若玘心中一動:“煙兒為何會問我?”

“我覺得,阿玘你應該知道的。”白玉煙眨眨眼睛,面上十分認真。

或許,她可以適當的露出一些手段,也好讓煙兒提前適應適應。

既然白玉煙已經問了出來,賀若玘心下暗想,她也不可能一直瞞著煙兒,遲早都要知道,溫水煮青蛙讓她提前習慣了,也好過日後突然知曉,心中不適。

賀若玘便說:“有是有,不過那法子卻為正道之人所不齒,不是什麽正大光明的法子。”

白玉煙皺了皺眉,賀若玘靜待她的抉擇。

白玉煙的眼神落在空洞無神的李蛋身上,咬咬牙:“阿玘你跟我說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些歪門邪道用在這些歪門邪道身上,不是正合適麽?”

有些人,還不配她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對待。

賀若玘滿意的勾唇:“不錯。”

很好,煙兒已經學會對這些敵人心硬起來了。她不需要煙兒變得像她這樣不擇手段,心狠手辣,但那些心軟還是不要用在這些敵對之人身上為好。

“阿玘的意思是,有咯?”

賀若玘點頭。

白玉煙對賀若玘百分之百的信任,既然她說有,白玉煙便毫不懷疑。現在這人既然已經成為她們的一張牌,那接下來就可以按照她的計劃來了。

白玉煙與賀若玘交流了一會兒,這時候,那些俠士的議論也已經差不多到了一個段落,店小二也已經將李蛋嘴裏的東西掏了出來。

這是一個極小的黑色囊丸,一看就不是什麽正常的東西。

有俠士湊上前來,看著點店小二手上捧著的東西:“我知道這個,這是紅塵散,只要將這個小小的囊丸咬破,便會立時腸穿肚爛。”

店小二原先不知道這是什麽,還只是用一張抹布裹著放手心了,聽那俠士這般說,心頭一跳,恨不得立時將這玩意兒丟出去,能丟多遠丟多遠。

“紅塵散?”

“這是血煞門的死士!”

“果然是魔教之人!”

白玉煙聽到血煞門三個字,聯想到鳳平秋所說的,忽然就將這一系列的事情都聯系起來了。

血煞門這是要借由魔門的名頭,將一切的事情都推在鳳平秋的身上,而將王鳶從中摘出來,畢竟,他是武林盟的人,又怎麽會與魔教勾結呢?

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得到尋仙令。

看來,如果鳳平秋所說的屬實,那面具人就應該是血煞門的人,想要得到鳳平秋自然是因為他是魔門的少主,為了斬草除根,他們不可能放過他。

雖然為什麽只能偷偷摸摸帶走鳳平秋這裏還是有些疑惑,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王鳶是血煞門安插在武林盟的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王鳶”,是他投靠了血煞門,還是原來的“王鳶”已死,這人乃是冒名頂替。

這些還不清楚,要到最後才能知道了。

現在,白玉煙要做的事情,就是揭露王鳶的陰謀,至少,不能讓他得到尋仙令。

想要殺她們滅口?

這將成為他這輩子最後悔做下的一件事情!

白玉煙清了清嗓子:“眾位俠士請聽我一言。”

她一開口,堂中的議論就止了,向她望過來,白玉煙十分滿意這個效果:“方才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這人要謀害我,對吧?”

“對!我們都看見了。”

“他自己都承認了,且物證俱在,自然是鐵板釘釘的事!”

白玉煙點點頭:“大家恐怕也都知道我,承蒙各位俠士的厚愛,稱我一句小宗師。”

“我一身武藝,乃是師承家父,家人都歸隱山林,我在此處不便提及。我家人甚少在江湖上行走,目前在江湖上歷練的,也僅有我一人。若談結仇,那是無稽之談,除了已銷聲匿跡的沐劍山莊和吳家堡,我自問是沒有惹上什麽仇家。”

沐劍山莊和吳家堡的仇是因為什麽結下的,這些人心裏都清楚得很。

“至於這什麽魔門魔教的,我可是連聽都沒聽說過,所以,他們突然要來殺我,我是一頭霧水。”

“方才大家也聽到他的叫囂,他說我得罪了魔門,還說不會放過我。”

“我自認除了這一身武藝之外,旁的不足以叫魔門視我為敵的。他們既然安排了死士來殺我,這其中的圖謀恐怕不小。”

“那他們究竟是為何要對我下手呢?”

聽到白玉煙似是而非的引導,堂中的人心下一想,的確,這位小宗師這才剛剛在江湖上大放異彩,若說旁的地方招惹上魔門的確是不可能,那就只有這過於厲害的天賦了。

魔教這是害怕小宗師的潛力,怕小宗師成長到威脅魔教,所以要將小宗師扼殺?

魔門既然敢向小宗師下手,他會不會也要向武林盟主,其他幾位宗師境高手下手?

若是被他們得逞,正道沒有了宗師坐鎮,豈不是任由魔道宰割?

原來魔門近日這般蹦噠,竟然是在打這些宗師境高手的註意!

的確,這些宗師境高手平日雲游四海歸隱山林,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他們的行蹤,也只有在這武林大會上才會一同現身。

魔門是想將這些高手一網打盡,好斷絕了他們正道的路啊!

“魔教的目的,是宗師境高手?”

“魔門是想要絕了我們正道的高手,好讓魔門東山再起重出江湖吧!”

“不能讓他們得逞!”

過度腦補的結果就是,大堂裏的俠士們群情激奮了,魔門簡直是欺人太甚,他們定要將此事告訴盟主,也請盟主這些高手小心提防才是。

白玉煙繼續說:“現在這人既然被我們抓到了,想要自盡又沒能得逞,我們何不將他交與盟主,由盟主對他進行審問。”

“到時候,魔門的圖謀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對,小宗師說得對,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稟呈盟主!請盟主定奪!”

“小宗師這邊他們已經下手了,也不知其他宗師那邊有沒有魔門的死士混入其中,我們不能再拖了,走!”

“對,晚了恐怕就釀成大禍了!快走!”

江湖中人,性子急躁,說走就走,有人帶頭,一群人糾集起來,立刻就要往盟主府走。

還有人乖覺的過來替白玉煙將被點了穴道卸了下巴的李蛋扛起來帶走。

白玉煙臉上是意味深長,若想要將一件事情鬧大,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其他人都通通拖下水,王鳶想將她滅口,她偏偏要讓這些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只有鬧大了,她將王鳶的事情借那李蛋之口揭發出來,王鳶的臉色才會好看吶,還想要參加下午的決賽?想得美。

白玉煙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搞事情了。

她拉著賀若玘:“走吧,阿玘,我們去盟主府看熱鬧。”

賀若玘滿眼都是她,“好。”

臨走之前,白玉煙回頭,對著空蕩蕩的大堂一臉欲哭無淚的老板說:“老板,你還得謝謝我呢。”

謝什麽,謝謝您將我的客人都給忽悠走了嗎?

“若不是我,你的這個客棧,還要不要了?”

丟下這麽一句,白玉煙興致勃勃的拉著賀若玘走了。

好像是這個道理,若不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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